金陵城外云来书院的银杏叶入了秋便黄得透亮。
周夫子常搬把竹椅坐在树下看学子们捧着书卷来去听翻书声像风吹竹帘般沙沙响。
可今年入秋才半月这响动里竟添了些古怪—— 头天夜里值夜的书童阿明端着烛台去书库添油忽听哗啦一声最顶层的《论语》啪地摔在地上。
他捡起来要理却见书页上的字全乱了套:巧言令色鲜矣仁成了巧言令色鲜矣人温故而知新歪成温故而厌新最末页竟多出句血渍般的红字:读圣贤书成伪君子。
阿明吓得烛台都掉了连滚带爬去喊周夫子。
周夫子摸着花白胡子蹲下身指尖沾了点墨痕——不是新写的倒像是从纸里渗出来的带着股子酸腐气。
他翻了半宿书发现不只是《论语》《孟子》里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成了老吾老以及人之心《诗经》里投我以木桃竟变成投我以毒桃。
这是字妖!伙夫张婶抖着围裙直拍腿前儿东头李屠户家的猪跑了我看见猪圈墙上也有歪字说什么'人比猪蠢'! 消息像长了翅膀书院里的学子们议论纷纷。
有说该请龙虎山的道士来画符镇妖的有说要烧了旧书换新本的连最规矩的赵秀才都红了眼眶:我前日抄的《劝学》被撕了半页原是我手笨可这字...这字分明在笑我! 周夫子却没急着找道士。
他搬了张藤椅坐在书库门口膝头摊开本《礼记》。
那书里的礼之用和为贵本是端端正正的小楷此刻却像被风吹歪了和字的禾字旁往左斜为字的点画拖得老长倒像是两个人在拌嘴。
夫子您倒是说句话啊!阿明捧着茶盏直跺脚再这么下去明年的春闱卷子怕都要变妖了! 周夫子喝了口茶指节敲了敲《礼记》:你看这墨痕可像极了人的心事?他指着和字歪斜的笔画这禾旁往左是有人在心里怨'和'字太淡;为字拖长是有人嫌'为'得太急。
他又翻到《论语》那页鲜矣人的人字最后一捺拖得像把刀这不是字妖是人心里的刺扎到了纸上。
原来近半年来书院里的先生们明争暗斗得厉害。
教经史的王夫子嫌教诗赋的李夫子酸腐李夫子骂王夫子刻板;写策论的张秀才偷抄了赵先生的旧作被发现后反咬老东西倚老卖老;连周夫子自己都因坚持经世致用被批不务正业。
这些话像针扎在嘴上更扎在纸上——学子们抄书时动了气墨迹便跟着歪了;先生们着述时藏了私字行便拧成了结。
要驱妖先驱心。
周夫子拍了拍藤椅明日辰时把书院的先生、学子都叫到前厅我要办场'清谈会'。
第二日的前厅挤得像锅煮沸的粥。
王夫子攥着茶盏李夫子抱着砚台张秀才缩在角落搓手指赵先生扶着拐杖直咳嗽。
周夫子往中间一坐敲了敲茶盘:今日不说学问高低只说心里委屈。
王夫子先开了口:我骂李兄酸腐是气他总说我的策论'空有骨头没血肉'。
可昨夜我翻他的诗稿见他在《秋夜》里写'灯花照孤影白发念儿归'...这哪是酸腐?是心里装着家国装着离人啊。
李夫子的脸涨得通红:我骂王兄刻板是他总把《春秋》解成治世法典。
可前日我去乡下见农妇哭着说'苛税猛于虎'才明白他的策论不是没道理...是我太自负总想着压他一头。
张秀才突然扑通跪下:赵先生我对不住您!我偷抄您的《田赋策》改了几个字就说是自己写的。
可昨日我去田庄见佃户们举着您的策论喊'青天'我才知您的字比我金贵百倍... 赵先生颤巍巍地扶起他:傻孩子我年轻时也抄过先生的文章。
学问是江河哪有截断的道理?你肯认错便是好的。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风穿堂而过。
周夫子推开窗只见院中的银杏叶簌簌落着一片叶子飘到他脚边——叶面上竟凝着几个墨字:和为贵。
他抬头看向书库又有一阵风卷来吹开半掩的门。
当夜阿明再去书库添油只见所有书卷都整整齐齐码着。
《论语》里的巧言令色鲜矣仁端端正正《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清清爽爽《诗经》的投我以木桃泛着暖光。
最奇的是《礼记》那页礼之用和为贵六个字像活了似的和字的禾旁向右舒展为字的点画轻轻扬起倒像是两个人手拉手。
后来有人说那晚看见书库里飘着墨香像有人拿着大笔在云里写着什么。
也有人说听见书页沙沙响像是在念:人心齐墨自正;人有光字生香。
周夫子依旧每日坐在银杏树下看学子们捧书而来。
他常说:字是死的人是活的。
心里装着刺字就成了妖;心里开着花字便成了春。
如今云来书院的书库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块木牌上面是周夫子的字:愿墨中无妖人间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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