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雨季缠绵而恼人。
雨水不分昼夜地敲打着玻璃窗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
苏亦承站在剪辑室高楼的窗前望着楼下街道上匆忙穿梭的雨伞和车流闪烁的尾灯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烦躁。
这种潮湿黏腻与金饰村那种酣畅淋漓、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夏日暴雨截然不同。
那里的雨带着泥土的腥甜和草木的清新雨后便是澄澈如洗的蓝天和更加青翠的山野。
而这里的雨只会让思念发酵得更加酸涩。
他收回目光重新坐回监视器前。
屏幕上正在调试一段配乐悠扬的弦乐试图营造出空山庄园的静谧与神秘。
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那种……属于土地的真实脉搏少了风吹过麦浪的沙沙声少了陆文生沉默行走在田埂上时脚下泥土被压实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变得无比挑剔。
对光影对色彩对声音对节奏。
这部电影仿佛不再仅仅是他个人的作品更是他通往那个村庄、通往那个人的一座桥梁。
他必须让这座桥梁完美无瑕足以承载他所有的情感和回忆。
“苏导这段音乐还是不太满意吗?”配乐师有些忐忑地问道。
苏亦承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飘’不够‘沉’。
再厚重一点带点……土地的颗粒感试试。
” 配乐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工作间隙他再次拿起手机。
与陆文生的对话依旧停留在几天前。
他发了一条“剪辑进展顺利勿念”陆文生回了一个“好”字。
他总是这样。
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苏亦承有时候会想陆文生真的“勿念”吗? 在那个没有网络信号时好时坏、连发条短信都要斟酌半天的小山村他会不会也在某个夜晚看着月亮想起自己? 这种不确定感偶尔会像海城的阴雨一样渗入心底带来一丝寒意。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陆文生的名字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这个时间陆文生可能还在田间地头忙碌或者正在开会电话过去反而会打扰他。
他点开相册里面存着几张他偷偷拍下的陆文生的照片。
有他笑着和村民说话的有他皱着眉头看文件的最多的是那张在露台上凭栏远眺的侧影。
苏亦承放大照片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陆文生坚实的肩膀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一种强烈的、想要触碰的欲望隔着屏幕徒劳地燃烧。
--- 金饰村的天空阴郁了整整两天。
那场预报之外的雨终究还是没有落下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沉甸甸地笼罩在村庄上空。
空气潮湿闷热连风都带着一股沉重的土腥气。
村民们有些不安。
老辈人看着天色嘟囔着“这天色不对头”催促着年轻人抓紧时间抢收那些已经九成熟的麦子。
陆文生比任何人都要警惕。
他组织村民检查河堤疏通沟渠又特意去几户住在低洼地带和山脚下的村民家看了看叮嘱他们做好防范。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天气像极了记忆中某个被刻意尘封的夏天。
十五年前1975年那场吞噬了他们父母生命的特大洪水来临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天色这样的风。
忙碌让他暂时无暇去细细品味那份蚀骨的思念。
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那份因天气而加剧的不安才会与对苏亦承的牵挂缠绕在一起变得格外清晰。
他也拿出了苏亦承留给他的那张照片。
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他看着照片背后那行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他不知道“西洲”在哪里但他觉得那一定是个很远很好的地方就像苏亦承所在的海城。
他希望南风真的能把他的梦境吹过去哪怕只是在梦里见一面也好。
他尝试着给苏亦承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 “要下大雨了你那边天气好吗?” 信号断断续续那个发送的箭头转了很久最终显示发送失败。
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一边。
窗外风声渐厉吹得梨树枝条胡乱摇摆发出呜呜的声响。
陆文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股带着浓重湿气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纸张也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望着漆黑如墨、没有一颗星光的夜空眉头紧锁。
这风这云这空气里令人心悸的味道……都在预示着一场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他是金饰村的党支部书记是这一百二十户人家的主心骨。
他必须守护好这里守护好这片苏亦承镜头下的土地守护好他们共同的回忆和……未来。
他关紧窗户拿起靠在墙边的雨衣和手电筒决定再去河堤上看一看。
狂风在他耳边呼啸不再是温柔的呢喃而是带着隐隐的咆哮。
远在海城的苏亦承此刻是否也感受到了这来自故乡风雨欲来的不安? 喜欢南风吹吹请大家收藏:()南风吹吹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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