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在窗外啾啾鸟鸣中醒来第一感觉是左腿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拆解重组般的酸胀连稍稍移动脚趾都牵扯着大片肌肉纤维发出抗议。
然而与这生理上的不适截然相反的是他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清明与亢奋。
他偏过头看向身旁已然醒来、正静静看着他的陆文生。
晨光熹微勾勒着陆文生柔和的侧脸线条。
“文生”苏亦承开口声音还带着睡意却异常坚定“昨天……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陆文生眨了眨眼与他对视深邃的眼眸里清晰映着他的影子。
他没有回答这个近乎幼稚的问题只是伸出手轻轻将他额前一缕散乱的头发拨开动作带着晨起特有的温存。
“感觉怎么样?”他问指的是他腿上的情况。
“像被一群大象踩过。
”苏亦承实话实说却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但是值得。
” 早餐时苏亦承的胃口似乎都比往常好了不少。
他一边喝着陆文生熬得浓稠软糯的米粥一边目光不时地瞟向廊下那片他昨晚“创造历史”的空地眼神亮晶晶的。
陆文生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剥好的水煮蛋放进他碗里。
然而康复的客观规律并不会因一次精神上的巨大胜利而改变。
当上午陆文生照例扶着他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训练时苏亦承沮丧地发现他的左腿比昨天更加无力甚至连最基本的、扶着椅背的双脚承重都变得异常艰难身体晃动得厉害。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上心头。
昨夜的狂喜与此刻现实的落差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肌肉需要恢复时间。
”陆文生扶稳他声音平稳如常没有丝毫意外“过度消耗后的疲劳是正常的甚至可能出现暂时的退步。
不用急。
” 他的冷静像一块镇纸压住了苏亦承心头翻涌的焦躁。
苏亦承深吸一口气不再执着于立刻复制昨日的“奇迹”而是重新沉下心来感受着肌肉在极限后的虚弱与颤抖接受着这康复路上必然的起伏。
他减少了训练强度更多地进行一些温和的按摩、热敷和被动活动。
整个上午他都显得有些沉默。
陆文生没有刻意开导他只是陪伴着在他需要时递上温水在他因疲惫而闭上眼时用指腹力度适中地按压着他小腿上紧绷的肌肉群。
午后苏亦承靠在窗边休息目光有些放空地看着庭院。
陆文生搬了张矮凳坐在他腿边挽起袖子将药油在掌心搓热开始为他进行更深入的按摩。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指法精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要将所有僵结和淤堵都化开的耐心。
药油辛辣温热的气息弥漫开来。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文生低着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 “那年洪水过后李奶奶带着我们重新在院子角落里种下那棵被冲得快断了的梨树苗。
头一年它只长了三片叶子瘦小得可怜。
第二年春天邻居家同样遭灾后新种的树都蹿得老高了它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 苏亦承的思绪被拉回到遥远的过去他低头看着陆文生乌黑的发顶听着他罕有的、讲述往事的低沉嗓音。
“我当时也急天天浇水恨不得把它拔起来看看根长好没有。
” 陆文生的手下动作不停语气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奶奶跟我说别催它。
根扎得深才能长得稳。
被大水伤过的树得用更多时间先把地下的根须长结实了才能指望它以后经得起风雨。
” 他顿了顿抬起眼看向苏亦承目光沉静而深邃:“第三年它才开始真正抽条。
后来你看到了它开花的时候比村里哪一棵都旺。
” 苏亦承怔住了。
他看着陆文生的眼睛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洪水废墟中沉默坚韧的少年和那棵最终枝繁叶茂、花开如雪的梨树。
一股热流毫无预兆地冲上他的眼眶鼻尖阵阵发酸。
陆文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重新低下头更用心地揉按着他腿上那些代表着新生与挣扎的酸痛之处。
苏亦承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湿意逼退。
他明白了。
康复从来不是一场追求速度的赛跑而是一场向内扎根的修行。
昨日的这一步不是开始不是终点它只是漫长根系挣扎着向下、穿透坚硬土壤时偶然触碰到的一小块松动。
真正的力量蕴藏在那些看不见的、日复一日的忍耐、积累与修复之中。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陆文生宽阔的、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背上。
“我知道了。
”他低声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多了一份沉稳的力量。
陆文生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那紧绷的脊背线条似乎不易察觉地松弛了几分。
南风吹过梨树的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这无声的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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