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入初夏骄阳一日烈过一日毫不吝惜地将光与热倾泻在大地之上。
广袤的华北平原上曾经青翠欲滴的麦田仿佛在一夜之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染上了层层叠叠的金黄。
风过处麦浪翻滚沙沙作响那是饥饿的人们耳中最动听的乐章。
青黄不接的最后一段艰难时日是在人们对这片金黄的无尽期盼中度过的。
胃里早已没有半点油水野菜挖尽了树皮也变得斑驳。
实在熬不住的人家等不得麦穗完全熟透便偷偷潜入自家或别家的田里掐下那尚带一丝青绿、却已灌浆饱满的麦穗。
夜里村头巷尾常能看到一点两点小心翼翼的火光。
那是人们拢起一小堆枯枝败叶将掐来的麦穗放在火上稍微燎烤。
麦芒在火焰中卷曲焦化散发出特有的焦香。
用手轻轻一搓焦黑的麦壳便脱落下来露出里面青黄柔软、带着浓郁麦香的麦粒。
这便是“烧麦仁”。
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那略带嚼劲、满口生香的滋味对于饥肠辘辘的人们而言不啻于珍馐美馔。
也有那更讲究些的将搓下的麦仁放入破陶罐中加上几瓢水熬煮成一锅稀薄的“麦仁粥”虽不能果腹但那滚烫的、属于粮食的暖流滑入胃中总能带来片刻的慰藉和活下去的希望。
更有手巧的妇人将略熟一些的麦穗搓下麦粒用石磨轻轻碾压。
因麦粒尚未完全硬化无法磨成面粉只能被碾成一条条柔韧的、淡绿色的麦条这便是“碾转”。
拌上一点点偷偷藏起来的盐或者淋上几滴难得的野麻油便是难得的美味。
孩子们围着石磨眼巴巴地看着那一条条“碾转”从磨缝中挤出口水直流。
终于麦子一天天变得金黄、坚硬。
开镰的日子到了! 山东各地尤其是沧州军控制下的州县乡村里骤然忙碌和热闹起来。
天还未亮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便倾巢而出手持磨得锃亮的镰刀走向那片寄托了全部希望的金色海洋。
田野里镰刀割断麦秆的“唰唰”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人们压抑不住的、带着疲惫却更多是喜悦的交谈声。
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脸颊、脊背流淌滴落在干热的土地上瞬间蒸发但那看着一捆捆沉甸甸的麦秆被放倒、捆扎、运往打谷场的满足感驱散了所有的辛劳。
打谷场上石磙子被牲口或人力拉着吱呀呀地转着圈一遍遍碾压着铺开的麦穗。
扬场的老把式看准风向用木锨将混着麦壳的麦粒高高抛起风带走轻飘飘的麦壳金灿灿、饱满满的麦粒如同雨点般落下堆积成一个个小小的金山。
空气中弥漫着新麦特有的、阳光与泥土混合的芬芳这是生命得以延续的味道。
老人们蹲在场院边用手捧起一把新麦仔细捻着脸上露出久违的、真正舒心的笑容。
“成色不错比去岁强。
” “总算……总算又熬过来了一个春荒啊!” 与此同时在沧州军大力推广下那些来自遥远异域的“稀奇”作物也到了生长的关键时期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成片的玉米地植株高大叶片宽大碧绿顶端已然抽出了淡黄色或紫红色的雄穗如同华丽的羽冠。
而叶腋处一个个被层层苞叶包裹的“棒子”已经初具雏形。
农人们每日下田总要蹲在玉米株旁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点苞叶看看里面那排列整齐、珍珠般嫩白的籽粒长了多大。
田间地头不时有人议论着:“这东西一棵就结这么一个大棒子真能顶饿?” “瞧着籽粒不小不知道一亩地能收多少斤?听说比谷子、高粱都厉害?” “怎么吃法?直接煮?还是磨面?” 番薯和马铃薯的田里藤蔓匍匐绿叶葳蕤长势极为茂盛。
人们知道宝贝藏在地下却不敢轻易挖掘生怕伤了根茎。
只能凭着农林司发下的画册和官吏的宣讲想象着泥土之下那些名为“番薯”、“马铃薯”的块茎正在悄悄膨大。
“说是能蒸能煮能烤甜滋滋的顶饱!” “产量更高!一亩地能顶好几亩麦子!” “就是不知道储存起来方便不?能不能过冬?” 山东各州府身着统一服饰的农林司小吏们拿着图文并茂、用廉价纸张大量印刷的宣传册奔走于乡间地头不厌其烦地向聚集起来的农人宣讲: “父老乡亲们看好这玉米须得等到苞叶干枯籽粒变硬用手指掐不动了才能收割!收割后要连棒子晾晒干透了才好脱粒储存!” “番薯呢看叶子开始发黄就可以挖了!小心别挖破皮破了就容易烂!挖出来要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晾几天这叫‘收汗’然后才能入窖!” “马铃薯等植株枯黄了再挖!挖出来的块茎一定要避光保存见了光会发绿有毒不能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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