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江村的夜晚静谧中酝酿着躁动。
周文披着一件半旧的灰布军装坐在村东头祠堂改成的临时工作队办公室里就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翻阅着厚厚一沓调查材料。
纸张粗糙上面用铅笔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村里各家各户的人口、田亩、租佃关系。
油灯的光晕将他清瘦的面庞映得有些朦胧却也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专注。
桌上放着一本他用蝇头小楷亲手编写的《土地革命调查大纲》和《怎样分析农村阶级》。
“周主任还不休息?”一个年轻的工作队员端着一碗热水走进来轻声问道。
他是随营学校的学员名叫小林被抽调来协助土改工作。
周文抬起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温和地笑了笑:“再看几户。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
你看这一家佃农租种陈万三十亩水田年成好时交完租子勉强能糊口一旦遇上天灾人祸就要借陈万三的‘驴打滚’高利贷几年下来欠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他的手指点着材料上的数据语气沉重:“这不是个例。
石江村百分之七十的农户都是陈家的佃户或债户。
百分之五的人占有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
这就是我们面对的现实封建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 小林听着脸上流露出愤慨:“这些地主老财心太黑了!” “不只是心黑”周文摇摇头目光深邃“这是一种制度一种延续了千年的剥削制度。
我们要推翻的不是一两个陈万三而是这座大山本身。
”他顿了顿看向小林“工作队驻村几天了群众反应怎么样?” 小林叹了口气:“大部分老乡还是怕。
见面点头哈腰问起具体事情尤其是关于陈家的就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只有像石头那样跟陈家仇深似海的才敢跟我们掏心窝子。
” 周文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几千年的压迫不是我们几句话、几天工夫就能消除的。
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们需要火种需要像石头那样的积极分子先把他们心里的火点燃再由他们去点燃更多人。
”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明天我们不再泛泛地开会宣传了。
你去找石头让他把他信得过的、同样苦大仇深的穷兄弟悄悄找来。
不用多三五个人就行。
我们开一个贫雇农小组会。
” “是周主任!”小林领命而去。
周文重新坐回灯下提笔在一张新纸上写下四个字:发动群众。
…… 第二天傍晚祠堂后面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里。
石头领着四个汉子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从天窗漏下的一点微弱月光和周文面前那盏小油灯。
光影摇曳将几张饱经风霜、带着紧张和期盼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这四个人都是石江村最穷苦的佃户或雇工。
有的给陈家扛了半辈子长活脊背都被压弯了;有的因为还不起债被陈家强行夺走了仅有的几块旱地;还有一个是石江村原来的篾匠因为不肯给陈家白做工被打折了手再也做不了精细活。
周文没有坐在上位而是搬了个小凳和他们围坐在一起。
他先给每人发了一小片用油纸包着的、舍不得吃的红糖块。
“尝尝咱们苏区的糖。
”周文微笑着自己也含了一小块在嘴里。
甜味在口中化开几个汉子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们一辈子吃的苦比吃的糖多得多。
“老乡们今天找大家来不是开会就是拉拉家常说说咱穷人自己的心里话。
”周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咱们红军到这里来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咱穷人能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不再受地主老财的欺负!” 石头在一旁用力点头接口道:“周主任说的是实在话!要不是红军我……我可能早就饿死或者被陈霸天打死了!”他想起之前偷番薯被抓以及红军分粮、剿匪的往事眼圈有些发红。
周文看向石头鼓励道:“石头你跟大伙说说你家里以前是啥情况?” 石头吸了吸鼻子话匣子打开了:“俺家原来也有两亩薄田紧巴巴的也能过日子。
后来我爹生了场大病为了抓药把田抵押给了陈万三。
爹没救回来田也没了。
娘带着我只能租陈家的田种。
那年遭了旱收成不好交不上租子陈万三就带着狗腿子来逼债把我娘唯一的一根银簪子抢走了……我娘没熬过那个冬天……”他的声音哽咽了。
角落里那个被打折了手的篾匠闷闷地开口:“我那手……也是陈万三叫人打的。
就因为他家要编一批竹席让我去我说家里婆娘也病了想先顾着家里晚两天……他们就把我堵在巷子里……”他举起那只变形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无声的控诉。
“我给陈家当了二十年长工”另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喃喃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年底算账东家七扣八扣能剩下点粮食糊口就不错了。
老了干不动了就被一脚踢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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