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紧紧地攥着手中那个盛放着“大还丹”的沉甸甸的铁盒。
她知道唐炼前辈送出的不仅仅是一枚传说中的丹药。
更是一份如山般厚重的期许与一个长辈对晚辈们最深沉的……关怀。
她没有再多做推辞。
只是对着唐炼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前辈大恩苏樱铭记于心。
” 唐炼坦然受了她这一礼。
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少跟老子来这些虚的。
” 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即将再次踏上未知征途的年轻人那双粗犷的虎目之中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担忧有期盼但更多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羡慕。
他缓缓地转过身走到了那张摆放着上官鸿断剑的供桌之前。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块干净的麻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早已一尘不染的桌面。
上官逸知道这是师叔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送客了。
他也走上前对着自己父亲的遗物恭恭敬敬地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那道依旧在沉默地擦拭着桌子的、如同山岳般雄壮的背影缓缓地跪了下去。
“师叔。
” “……侄儿告辞了。
” 唐炼的身体微微一僵。
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他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嘶哑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嗯”。
第二日清晨。
铁官城那巨大的、没有城门的入口之处。
唐炼亲自将上官逸、萧远、苏樱、阿青四人送到了城外。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萧远背后那柄用厚重的兽皮包裹着的、只露出了一小截狰狞刀柄的……破军宝刀之上。
“小子。
”他看着萧远瓮声瓮气地说道“记住【破军】在你手中不是让你去逞匹夫之勇的。
” “——它是让你去保护你身边这些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的!” “前辈教诲晚辈谨记于心!”萧远重重地抱拳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唐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对着上官逸挥了挥手。
那意思很明显。
——滚吧。
——也保重。
上官逸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再多的言语没有不舍的离别。
四人对着唐炼重重地一抱拳。
随即翻身上马四匹快马如同四道离弦之箭向着那条通往烟雨江南的、充满了未知与感伤的……东方官道绝尘而去。
一路无话。
或许是唐炼“铁疯子”的名头太过响亮。
又或许是那只看不见的黑手暂时收回了他的爪牙。
上官逸四人的江南之路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的截杀与麻烦。
只是越是靠近江南越是靠近那个名为“姑苏”的地方。
上官逸身上的气息便越是……冰冷。
也越是……沉寂。
萧远、苏樱、阿青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他们没有去打扰他。
只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萧远会像个最忠诚的护卫将所有不长眼的麻烦都挡在外面。
苏樱会提前规划好所有的路线和食宿让他不用再为任何琐事分心。
而阿青则会在每一个深夜为他点亮一盏温暖的油灯。
终于在离开铁官城的第十日。
一座早已被烧成了白地只剩下断壁残垣被无数的荒草与藤蔓所覆盖的……巨大庄园的废墟出现在了四人的视线尽头。
即便早已化为焦土。
却依旧能从那残留的、恢弘的轮廓之中窥见其当年那“江南第一剑庄”的……无上荣光。
名剑山庄。
到了。
上官逸缓缓地勒住了马缰。
他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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