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的腊月东北黑土地冻得跟铁板一样。
林家沟后山根下的老磨房就剩林老三一个人守着。
爹娘前两年相继撒手去了留给他的除了三间漏风的土坯房就数这间靠着河沟子、早已废弃的磨房最扎眼。
磨盘是老的青石凿的上面满是岁月啃出来的凹槽。
早年队里还用的时候磨玉米、磨小麦声音哗啦啦的透着股粮食的香。
如今早就用电磨了这石头磨盘也就闲了下来成了个占地方的摆设。
林老三不是没想过把它拆了卖了换几个钱可村里老辈人都说这磨盘有年头了镇着东西呢动不得。
他啐一口唾沫骂一句“封建迷信”可心里也犯嘀咕毕竟爹娘在时也对这磨房讳莫如深于是这事儿就一年年搁下了。
这天夜里北风嗷嗷叫刮得窗户纸呼哒呼哒响。
林老三灌了二两散装白酒正晕乎乎躺在炕上就听见一阵异响。
不是风声也不是老鼠磕木头。
那声音是从后院磨房传来的。
“咕噜……咕噜……” 声音沉得很闷闷的不像以前磨粮食那般利索倒像是有什么湿漉漉、厚墩墩的东西在嗓眼里艰难地蠕动一下又一下黏黏糊糊不肯痛快。
林老三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
他支棱起耳朵细听没错就是磨盘在转! “妈的还能是风?”他嘀咕着心里却知道那磨盘沉得很当年卸牲口套的时候四个壮劳力才勉强抬动石碾子啥风能吹得动? 他披上破棉袄趿拉着棉鞋摸起窗台上的手电筒缩着脖子出了屋。
寒气像小刀子直往骨头缝里钻。
后院到磨房也就十几步路那“咕噜”声越来越清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磨房的门虚掩着留条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推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掀开了一块在河底淤泥里埋了十几年的石头土腥味里混着一种东西腐烂殆尽的朽败气直冲脑门子。
手电光柱颤抖着照进去。
只看一眼林老三的腿肚子就转了筋。
那巨大的青石磨盘正在自己个儿转动!上扇磨盘慢悠悠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绕着中轴旋转。
磨槽里出来的不是粮食粉末而是一滩滩粘稠、乌黑、闪着湿光的泥状物。
那黑泥里似乎还混杂着些细碎的、卷曲的毛发看不出是牲口的还是啥的看着就让人心里膈应。
他壮着胆子把手电光往上挪照在那沉重的石碾子(上扇磨盘)侧面。
这一照他浑身的血都凉了。
石碾子青灰色的石面上不知怎地浮现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那颜色暗红发黑像是……血!字迹的边缘还有一丝丝湿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涸、渗进石头里转眼就只剩下干涸的暗红色痕迹仿佛烙印上去的一般。
那是一个名字——**“王老歪”**。
林老三认得这人是邻村有名的一个懒汉光棍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磨盘还在那“咕噜……咕噜……”地转着磨着那腐臭的黑泥。
林老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他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回屋里用后背死死顶住门板呼哧带喘冷汗把棉袄里子都溻透了。
这一宿他瞪着眼直到天亮。
起初他拼命告诉自己是喝多了是幻觉是风是黄皮子作怪。
可那黑泥的腐臭味那血字干涸前的模样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他强打精神去磨房看。
磨盘静悄悄的磨槽里干干净净仿佛昨夜一切都是噩梦。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河底淤泥的腥臭。
他不敢声张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三天后村里就传开了消息。
邻村的王老歪死了。
死在了他自己家后面的臭水沟里。
发现时人都泡发了。
蹊跷的是他浑身沾满了乌黑粘稠的泥巴脖子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勒痕不像人为倒像是被什么力大无穷的东西拖进沟里的。
有人私下说那泥巴的味道跟河沟子底下挖出来的陈年臭泥一个味儿。
村里开始有了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老林家那磨房又闹腾了!” “可不是王老歪死前有人看见林老三在那边转悠呢。
” “那磨盘邪性啊……以前就……” 林老三听着这些议论又惊又怒又怕。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后院那沉默的磨房只觉得那不再是个破屋子而是一张等着吃人的嘴。
恐惧归恐惧日子还得过。
他提心吊胆地过了十来天磨房一直没动静。
他几乎又要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时第二个夜晚那“咕噜……咕噜……”的粘稠磨响又来了。
这一次林老三几乎是拖着僵硬的腿挪到磨房的。
还是那令人作呕的黑泥还是那迅速干涸的血字。
这一次的名字是——**“赵瘸子”**。
赵瘸子是他们本村的是个收山货的贩子为人尖酸刻薄前两年因为秤杆子的事儿和林老三起过争执还动手打了林老三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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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98章 磨盘咒来源 http://www.kdads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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